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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猫族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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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天空意外地十分晴朗，又是月圆，东边没有一丝云、一颗星，让谁既有一种它几乎要把他吸进去般的深邃、又是层层叠叠厚实得不可触碰的黑而高的矛盾感。然而月光依旧穿透空气涂在了起伏的小丘与高地上，少许地勾勒出了地貌。天空西面还是有星星，而且是银河状的，让人联想到不科学的森林大会时还是照常出现的星族。往西南方向看，那里的穹顶带有少许靛紫色，尘埃正在聚集——也许这正是几百光年之前将要出生的行星，只是能用肉眼观察到的汇聚速度着实有些快了。
小V疼得从栅栏上跳了起来——他的犬齿咬到了舌尖，让他不得不中断在一个安静夜晚看看星星的兴趣。事实上那不是兴趣，只是在打发时间罢了。他下落时没有落稳，后足扒在了栅栏上，侧腹就这么被挂掉了一层毛，黑色泛着月光那种——他的毛色在黑猫中算是浅的。就算是跌落时前肢在地上拗成了一个奇怪的形状，他也把尖声的“喵”给硬生生咽了下去，因为农场主对猫的嚎叫十分敏感，可能会导致小V被某把扫帚柄给打到。
他身后是一个正常英国农场主该有的红色屋顶的平房和成片的农田，如果他愿意，他随时可以回到谷仓，躺在柔软的干草垛中央安慰安慰受伤的自己，再顺便捉只田鼠填塞肠胃，让血液都到腹腔去工作。
但他没有。
他顺着栅栏滑了下来，坐起身，将毛发梳理得干净一些，继续等待着什么。但他面前几乎什么都没有啊，他看到的只是个片被人类过度开发的荒地，长满狗尾草和野燕麦，零星点缀的枸骨已经算是大型的植物了，这种地方就一直延伸了好远。突兀的是在他视野范围内的那个透明的罗兰色阶梯，周围完全没有任何建筑物，那个阶梯就这么通到天上去了。
他曾经想走上那个阶梯，可惜并没有什么用，他根本触碰不到那个透明的鬼东西。
小V死死地盯着那个楼梯。那里有个森林的，那不是梦，如果是梦，我怎么可能每天都梦到同一个梦呢……现在在他脑中循环的就是这句话了。然后，那个森林真的出现了，没有任何过渡和渐隐。
第57天，同样的晚上。他静悄悄向森林走去，那里叶子的叶片比今夜的东边的天空还黑。
背后有尾巴拍打木头的声音，小V转过身：“哟，植物叶，干嘛？”
那只叫植物叶的猫的尾巴僵直了一下：“只是在这边看看，抱歉呐。”她顿了顿，继续说道，“又要……去森林？啊不，我不是质疑你的意思呐。”
“我知道。”小V像是不耐烦地轻哼了一声，“那边真的有森林啊……我知道你不相信的。那种地方，要相信它的猫，才能看见的。”他冰蓝色的眼睛色调居然变得柔和起来，喉咙口发出几乎听不到的呼噜，这是愉悦的声音：“我现在有事要去了，明天再见咯。”
“……啊，再见呐。”植物叶迟疑地说出口，她已经看到小V接近那个透明罗兰色阶梯，将步子正常地按了上去，一节一节很轻快地跳着。
要么就是我眼花了，要么就是他说的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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碘色的森林在夜晚已完全透不出光，叶片将干燥的热量统统包裹在其中，夏日的特征就是飘忽不定的白磷，自燃之后微弱的光只能让人勉强能躲避树木。小V悠然地踏步着，这条路他已经走了56次了，熟练度是闭着眼睛也能知道每个拐角的程度。某个岔路的尽头是片空地，横着一根倒下的腐木，滋养了许多发光的菌菇和幽灵草，跨过木头就能看见个在森林中出现显得极其违和的巨石，底部有岩洞巢穴。
“你个鼠脑袋敢不敢再晚来一点。”他刚进去就被一只松鼠的绒尾巴砸到而糊了一脸，巢穴边缘还传来斥责声。虽然没什么光看不见，但小V能够清晰地想象出对方浅灰色的虎斑脸的无奈表情——半个眼脸遮住嫩蓝色的虹膜，眼球使劲向上翻着以至于露出白边。
小V趴了下去，咬了一大口松鼠，用塞满肉的嘴含糊不清地扯开话题：“这松鼠挺肥的，谢谢啊嗣肃。我觉得在黑森林里捉猎物很困难诶，即使在白天。”
“只是顺路在外面捉的。”嗣肃的声音听上去很冷淡，好像在故意把对方的感谢冲刷掉。
“哎呀不要客气～比起这个啊，今天的计划讨论一下不？”小V轻快地笑了一下，接上话，“首先是整理老年猫巢穴，然后去乱石岗，我希望那只黑熊离开了……”
“等下，”嗣肃打断了他的话，“我并不认为，我们会有老年猫啊。”
沉默。只能听见风声和两只猫的呼吸声。难道你认为我们的族群在这片森林中生存时间的长度连能够拥有老年猫的时间都没有吗？他莫名地火了，感觉嗣肃是在诅咒。然而要真说是诅咒，其实对方说的很有道理，一开始的时候的确不会招进老年猫，后来成为老年猫的可以派学徒给他们换床垫。
真是的，我可是发现这片森林的猫啊，当然不会让这片森林空掉的！
“那现在去乱石岗吧。”小V切除了沉闷的空气，看着嗣肃从完全的黑暗中走到不完全的黑暗中，边上的苍白色的鬼火涂抹出嗣肃的轮廓。嗣肃点点头，表示赞同，跟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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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猫族这个名字如何？”小V建议道，看着他邀请过来的猫，盘起尾坐着 。
“唔……能听。”嗣肃说。
“我要北部那片森林建立灵族。植物叶，加入灵族吧。”伊羽盯着植物叶。
“十分抱歉呐，但我准备在夜猫族以北那里建立嗯……浆果族。”
“是个怪异但霸气的名字。”小V表示。
“我要东南的松叶林了，紫崽小尾……”
“不行。”嗣肃打断了阿啸的话，“紫崽小尾已经是夜猫族的了。”
阿啸打趣地说：“你和紫崽小尾感情那么好？”
“如果你嘴巴含了一口老鼠胆汁就快去洗洗，这感情好完全不是这么判断地好不！”紫崽小尾瞪着阿啸，顺便用满是刺毛的荆棘样的尾巴甩过小V对着她笑得十分诡异的脸。从气氛上来说，伊羽和植物叶被完全被无视了。
“滚，谁去吃你的老鼠胆汁。”
空气中散发着令猫愉悦的清甜的气息，小V从喉咙口发出了呼噜声。这种气氛过于温和了吧，快要把我拉进泥淖中了——所以我本来是抱着“回归野性”的愿望才召集大家来的才对……
“那个，我需要最北面的那里的峡谷建立寒族，可以吗？”柔软的声线，却不尖锐——不属于刚才就在这里的任何一只猫。小V猛地回过神来，张开口让嗅腺接触空气，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的气味，而且阿啸、伊羽和植物叶已经各奔东西了。
大概是错觉。小V甩甩脑袋，好让自己清醒一些。
“阿啸你等着，林/冥啸族一定会比魂族更加强大！”一雌一雄的双重音，清晰而中气十足地在他的脑中回荡。“谁？”他下意识地喊了一声，伸出爪子准备好好教训一下和他开玩笑的家伙们，但身体突然被抽干似的瘫在地上，整个小脑处于一种胀而晕的状态，皮毛刺麻——不是尴尬症犯时那种轻微的感觉。不同的声音敲击碰撞着头盖骨：
“我同时是云族族长，又当浆果族和灵族的武士，也没什么问题吧？”
“进入夜族的武士们请把名字改成正常的两种物质组成的名字！”
“我可是想一次带整个泯族来的啊，一次只来六只已经很好了吧。”
“暗光，我把魂族交给你看来就是个错误的选择。”这是阿啸的声音，但是，啊……
小V喘息着，眼前已经看不见任何东西了，他用爪子挖扯着草皮，用尽精神力才不至尖叫出来——他现在的感觉就如同脑浆炸裂少女，或者说正在接受迅爪“孜孜不倦的教诲”这条命的可怜的火星。
“月/银族报道！”
“在下是剪尾族族长，欢迎您的到来。”
“这里是隶属于血灵氏族的冥族。”
“可怜的族群猫们啊，就让我来告诉你们什么是真正的战……"
谢天谢地！好像过去了整整一世纪，这种感觉终于渐渐消失了，嗣肃的声音在小V现在听起来无比悦耳：“……喂告诉我你在开玩笑对吧？别作出这么恐怖的表情……我完全看不出该怎么治疗啊啊啊……太好了你终于——自己能治疗就好，反正我也不知道怎么治疗。”嗣肃默默收回将要打上去的已伸出爪子的前爪，以及含有担心语气的话语。
小V缓缓神，觉得身子还是没什么力气，干脆不站起来了：“唔……我的样子，很可怕吗？”
“连我都那么认为，”紫崽小尾轻哼了一声，“想象一下吧，一只黑色公猫，趴在地上，瞳孔涣散，眼球拉扯着血管，都快要爆出眼眶了——话说你到底怎么了？”
小V抬眼扫了两位，轻描淡写道：“哈，我也不知道怎么了。”他决定绝口不提那些意义不明的声音，他们会认为他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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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白老鼠从夏季少有的枯叶中抬起头，病态的粉色眼睛脱落下来又长出新的。落在地上的粉色眼珠生出触角扎下根，哦，这并不是什么眼珠。
“错乱者的‘孩子’并不在这里呢，但也许这块地方还有研究价值。”白老鼠的嘴巴蠕动着，发出只有它自己能够听见的细若蚊鸣的独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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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你没看错序言这、么、长ˊ_>ˋ
而且我感觉之后写的正文没有一个能如此长了orz
这货的文章时不时会冒出奇怪的吐槽，不要在意，不要在意，就当是文风好了【什么鬼